在冬木市东北方森林的深处，由重重结界保护着的爱因兹贝伦城堡内，时间的概念已经被打乱。,本身，若是房间处于这座规模巨大的建筑深处，阳光是照不进来的，维持室内的光亮全靠人工照明，白天和夜晚的区别取决于灯的开启与关闭。,昨夜，圣杯战争正式的初战告结，和阿尔托莉雅一起返回城堡的爱丽丝菲尔进行了休息，但她的丈夫和丈夫的助手则完全没有。两人加班加点地在城堡内整理装备，布置防御，决心把这里变成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舞弥是在凌晨左右被派出去寻找雁夜的，而在她完成任务回来的时候，被派去教堂开会的使魔也带着通常意义上的坏消息回来了。,“出现在教堂附近的使魔一共有5个。”,“5个么……这么说，我们失败了，舞弥——Saber组的人并没有死。”,除开肯定故意被排除在外的Caster那组人和名义上已经不再是参战方的绮礼。剩下的组合全部派了耳目听言峰璃正对圣杯战争规则的修改。也就是说，肯尼斯还健在，并没有死在爆炸中。,<看上去这个御主比他的从者难缠。>,迪卢木多的真名虽然没完全暴露，但已经被阿尔托莉雅看破了。切嗣打算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把它也告知其他人，加重肯尼斯一方的劣势。不过肯尼斯和他的妻子能在那种程度的崩塌中活下来，这是切嗣所没能想到的。“时钟塔的神童”在他心目中的威胁等级又往前挪了一个字母。,而且坏消息还不止这个。就在刚刚，圣堂教会发布了对Caster的讨伐令并许诺了额外的令咒作为奖励，但其中唯独没有爱因兹贝伦的份儿。璃正的给出的理由是“损害过大的草率行动”。切嗣知道他是在指什么。,“这样的话……唉……”,爱丽丝菲尔做出惋惜的神情。从结果上来说，昨夜切嗣的猎杀行动不但是徒劳无功还招来了祸患。可已经用掉了一道令咒的切嗣本人对此倒显得不以为意。,“其实我本来也不打算去猎杀Caster——在其他御主都瞄准Caster的时候，Caster的寿命就以小时计算了。我们要做的不是消灭他，而是跟在杀红了眼的其他人背后给他们致命一击。”,全神贯注追逐Caster的其他组合估计不会想到他们会从猎人的角色转变为猎物的角色。从战略考量上来说这是不错的思路，但是爱丽丝菲尔对另一件事有些犹豫。,“可是，Caster那家伙正在绑架和杀害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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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们不出手，他也做不长的。”切嗣淡淡地说，“等他死了就没不会再有孩子出事儿了。”,爱丽丝菲尔望向了阿尔托莉雅，却发现这个穿着昨天买来的皮衣靠墙站着的女英灵对切嗣的计划似乎没什么反对意见的样子。,当切嗣告诉大家他把一千多人都埋在了凯悦酒店的残骸底下的时候。熟知自己丈夫过去的爱丽丝菲尔都一度感到脊背发凉，而这枪之英灵听见之后却只是稍微皱了皱眉头。,“Lancer？”,爱丽丝菲尔征询着阿尔托莉雅的意见。金发的女人微微一抬手说：“我同意御主的作战计划……”,接着她有指出：“而且，目前的状态其实对我们有优势——我觉得Caster可能会主动来找我们。”,“诶？”,“他把我误以为是圣女贞德不是么？而且说要请我去他的工房参观。这样的话……嗯……”,阿尔托莉雅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哽住了——她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那些孩子……？>,她想起了Caster分别前的那番话语。他说什么来着？他的工房太简陋？太寒酸？需要更多的装点？然后他和他那个丝毫不把圣杯战争当回事的御主去做了什么？,“……！”,阿尔托莉雅突然察觉，她将错就错在Caster面前伪装成贞娜•达尔克的举动，可能在无意中给很多家庭带来了灾祸。,“Lancer，”注意到她迟疑的切嗣问道，“怎么了？”,“嗯……没什么……”,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不必考虑那些无辜者的感受，正如切嗣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杀死了上千人一样——从她的角度来说，圣杯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仪式，被别人杀死的人和她没有关系，而从切嗣的角度来说，他要拯救的是全世界的人类，一座酒店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尽管将那股犹疑和不安强摁下去，阿尔托莉雅心中还是残留着深深的不快。,“他会来。”她说出抛开了情感的分析，“他会来这里，其他御主也是。”,“所以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就好了。”切嗣看了一眼电脑里自行绘制的地形图，“Lancer，你的想法非常好——既然圣堂无论如何都不会给我们令咒，那么你就绕开Caster，去猎杀后面的其他主从好了……哦对，除了避免和Archer接触外，放过Berserker，暂时。”,“我会尽力，御主。”,除了大家闺秀打扮的爱丽丝菲尔，这间会议室里的分别穿风衣、女式黑西装和黑色紧身皮衣的三个人，从决定好战略的那一刻起，全都开始给人以职业杀手集团般的阴暗印象。,就是在这种时候，爱丽丝菲尔对目前自己所处的这个团体产生了一种异质感。,并非反感对方，硬要说的，其实更像是自卑。,从她作为人造人出生开始到现在已有九年的时间。在这段和切嗣相爱的时间里爱丽丝菲尔已经变得足够像人，至少走在街上和人交谈，绝对不会有人觉得她是一台为了某个仪式专门造出来的“设备”。,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有着与切嗣、舞弥和阿尔托莉雅相同的人生阅历。过去从来没有离开过爱因兹贝伦的城堡，只能靠丈夫从外面带回来的资料与各类作品学习如何做人的爱丽丝菲尔，打一开始就远远落后于大部分普通人的脚步。,何况，卫宫切嗣、久宇舞弥、阿尔托莉雅这三人本身也不能被划进普通人的范畴。前两者是被鲜血和硝烟覆盖了本性的魔术师杀手，后者则是若是想要合格便注定要和纷争、杀戮成为友人的一国之王。,在这三个人面前，爱丽丝菲尔能感到自己的渺小和天真。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有着双重性格的人。他一方面对妻女投入了全部的感情，但在另一方面则完全压抑感情地全身心投入到杀戮当中。,可以说，爱丽丝菲尔熟知的是切嗣作为人的一面，而舞弥熟知的是他作为兵器的那一面。,而对于阿尔托莉雅来说，她所适应的是哪一面呢？她的人格和两外两个女人的距离，到底哪个更近……自从发觉Lancer性格中的矛盾点，爱丽丝菲尔就在思索着这个问题。,在作战的方略定下来之后，切嗣很自然地宣布解散。,阿尔托莉雅很快就从会议室里消失。由于这座城堡里并不像德国的那座爱因兹贝伦主城那样到处都是供人差遣的侍女，爱丽丝菲尔靠自己布下的魔术结界才找出阿尔托莉雅的所在。,“Lancer，你在这儿啊？”,枪之英灵正坐在城堡的图书馆里，正一本一本地从书架上挑选着书。爱丽丝菲尔本以为她还是在回顾后人为她撰写的“历史”，但很快爱丽丝菲尔发现被阿尔托莉雅拿下来的书都是有关英法百年战争的相关资料。,“Lancer……你真的要在那种家伙面前扮演圣女贞德么？”,“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金发女人淡淡地说，“除非打算和他撕破脸皮，然后为消灭他而白白出工出力……我必须尽量避免和他的冲突。”,“你决心遵照切嗣的战法是么？”,“是的。御主的策略很有效率……”,阿尔托莉雅一边回答一边坐到一边翻开一本书看了起来——,“……既然得不到奖励，那就把能得到奖励的人解决掉就好了。”,“哪怕要和Caster合作么？”,爱丽丝菲尔指出了一个极有可能面对的情况。,当Caster、猎杀Caster的其他从者和Lancer出现在同一个场合的时候，Lancer必须面临抉择。——Lancer为了自己的胜利，是否要是要帮助已经被证明是丧心病狂之人的Caster，一起消灭追杀而来的敌手？,“不会合作。”她并不看着爱丽丝菲尔说道，“我没有和那种家伙合作的打算。毕竟，如果和Caster合作，可能被监督方抓到把柄，可能会对我们很不利……所以我只会在恰当的时候出手。”,“……”,爱丽丝菲尔愕然。她之前没能像阿尔托莉雅这样从另一个角度考虑圣堂教会给出的那个惩罚。,在阿尔托莉雅看来，璃正对爱因兹贝伦方施加的限制并非心血来潮，而是专门考虑过的。那个老神父从一开始就知道立下这样的规矩会导致什么后果——既然爱因兹贝伦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奖励的令咒，就会转而猎杀想要得到令咒的其他人来平衡局势，但是这样就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了Caster的帮凶。,且不谈这是否是站在所谓正义的对立面，起码这是站在了圣堂和魔术师协会的对立面。若是做得太过火，监督方可能会连带着把爱因兹贝伦方也列为被讨伐的对象。,<这真是……>,爱丽丝菲尔终于读懂了那个限制命令背后的深意——圣堂不仅仅是夺走了爱因兹贝伦方获得优势的权利，还禁锢住了己方的手脚。Lancer这组不论是原地不动还是积极出战都会承担一定的风险，局势目前并不乐观。,“那么你打算怎么办，Lancer？”,“我还在考虑。”阿尔托莉雅像是在进行多线的平行思考一样扫着书上的内容，“但总之，我不会对Caster下手——他活着比死了有用。”,“要放弃那些被他绑架的孩子们么？”,终于无法靠文字游戏绕开这个难题的阿尔托莉雅，给出了回答：“那些孩子现在处于生死不明的状态。根据你告诉我的吉尔斯•德•莱斯的传说来看，我觉得他们是凶多吉少了……不论放弃与否，我们行动的意义都不大。”,“……”,爱丽丝菲尔有点被这份冷酷的理性吓到了：“如此透彻的思考……这就是你的王道么……你过去也是这样治理不列颠的是么，Lancer？”,书房里的灯光似乎闪烁了一下。,“如果你说的是判明形势并作出最正确的行动，那就是的，爱丽丝菲尔。虽然不列颠的毁灭是早已注定的结局，无人能改变……”,阿尔托莉雅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她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但很快用语气自然，甚至加上了一点悲愤感的语调圆过去说：“……但我仍然试图改变。因为这是正确的事。”,虽然语气上没什么问题，逻辑乍一听也没有毛病，可对于已经和她共处了一段时间的爱丽丝菲尔来说，刚刚阿尔托莉雅的话里已经出现了致命的漏洞。,像她这样在私情之外的方面完全理性地判断形势的人，是不会用那种心有不甘的语气强调自己要拯救“一个注定毁灭的王国”的。,可是反过来说，她一开始提到的那个愿望，又和她现界后的种种表现相矛盾了。,越来越明显地察觉到这种偏差感的爱丽丝菲尔，开始怀疑起这个英灵对圣杯许下的真实愿望。,“Lancer，”银发女人微笑着问道，“除了品尝美食之外，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事情呢？”,“小村庄的庆典和照顾马匹……”,阿尔托莉雅的眼睛闭了一下——,“……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想想，那两件事只是对我来说只是不必要的娱乐和必要的工作……不过现在以从者现界，照顾马匹这种事，也已经不需要做了吧。”,阿尔托莉雅这么回答之后，本以为这个话题可以到此结束了，但银发女人却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又问道：“Lancer，你……到底是【需要】还是【想要】拯救不列颠？”,“……”,一阵悠长的沉默，似乎作为了枪之英灵对这个问题的回答。,“Lancer……？”,绿色的双瞳不再注视着手中的书本，而是朝这边转了过来。,这一刻，从者的视线中透出了在餐馆或服装店里截然不同……甚至是和作战时都截然不同的神色。,“爱丽丝菲尔，”阿尔托莉雅盯着自己的代理御主，“从一开始你好像就在试探我……你到底想问什么？”,一种强烈的违和感随着这句反问闯进了爱丽丝菲尔的大脑。,依然是那冷漠的语气，依然是那淡然的表情，可在银发的人偶眼里，坐在自己面前盯着自己看的从者，好像在不经意间变为了完全不同的别人。,简直就像是触发了一个金库的防盗警铃。,<这……>,不自觉后退了半步的爱丽丝菲尔此刻意识到，自己不断地反复试探这个从者的内心，不仅仅是出于那种移情效应，还有对她的提防。,从一开始，阿尔托莉雅身上笼罩着一种意料之外的气息，不是来自于普通人类，却绝非英灵所能透出……就像是某种凌驾于那之上的超然之力占据了她的身体并印刻进她的灵魂……,爱丽丝菲尔潜意识里有些难以信任这样的存在，而且她要对自己的丈夫和这场战争的胜利负责……而走到了这一步，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一头沉默的火龙面前试探它的鼻息。,可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如果就此逃开的话，也许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会蒙上沉重的阴影吧……,对于爱丽丝菲尔来说，这是更加不能做的事情——会严重危急到从者和御主……哪怕是代理的……之间关系的危机，既然因她而起，那也必须由她来亲手捻灭。,<那么，回答我吧。>,下定决心之后，握紧拳头的女人慢慢地问道，“Lancer，首先……你，能将切嗣当作同伴，与他并肩战斗吗？”,“为什么这么问？我已经和切嗣定下了契约……”,“平心而论，你怎么看切嗣布置的战略？”,“非常有效率，又留有余地。我不认为有什么问题。”,“但是，假设……仅仅是假设，切嗣下达了一道命令，而我下达了完全相反的命令，你会怎么样？”,“你这让我有些为难，”阿尔托莉雅皱起了眉头，“但不论如何，切嗣是我正式的御主，爱丽丝菲尔，我必须优先执行他的命令。希望你能理解。”,“但是，听我说——……”,爱丽丝菲尔做出有些急切的样子——,“……Lancer，假设Caster将身边的孩子当作人质，而切嗣命令你去攻击Caster，不顾孩子的死活，你能做到么？”,“我当然能做到。”阿尔托莉雅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可笑，“假设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不考虑利用Caster来猎杀主从的话……就算不攻击Caster，也未必救得了那些孩子，反而是放Caster逃跑后患无穷……那些孩子可以说几乎是注定要死。若是要拯救他们，一定要以消灭Caster为前提。”,“如果消灭Caster，但没能救到任何一个孩子。你会为此后悔么，Lancer？”,“……”,此刻，那种靠视线投射的重压感突然消失了。,阿尔托莉雅似乎想了一下，然后才低垂着眼眉说道：“不会。”,“嗯……？”,“虽然很可惜，但是，”她将目光移开，“没有必要为已经逝去的东西后悔。若是发展到那个地步，我便是做了我能所能做的……如果那是我要面对的结局，我会欣然面对。”,“……”,“所以，”阿尔托莉雅又看了过来，“你果然是对我有信任问题么？爱丽丝菲尔？”,“不……不算是呢。”她似乎有些抱歉地笑道，“只是觉得，Lancer做事如此雷厉风行……似乎都让这场战争顺利到让我有些难以置信的地步了……”,“这是好事。”阿尔托莉雅点点头，“充分的准备加上谨慎的思考，就像数学题一样，得到正确的结果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已经不需要继续试探了……爱丽丝菲尔如此想到。,毫无疑问——枪之英灵，亚瑟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隐瞒了她真正的愿望。,——————,晚饭后，爱丽丝菲尔在城堡前院的阳台上，找到了自己丈夫的身影。,他背对着妻子，眺望着远方。爱丽丝菲尔看不见他的眼神，但是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严厉。,“切嗣。”,早已察觉到妻子过来的男人慢慢转过身，而眼中不是爱丽丝菲尔预料的那种冷酷的眼神。,他变回了数年前，在生下伊莉雅之前，那个在她怀中哭泣的男人的样子。,“切嗣，你……？”,男人一言不发地抱过来的时候，爱丽丝菲尔感到他从肩膀到胸口都在颤抖。,丈夫的臂膀总是强劲有力，让人可以依靠的，可是现在的切嗣，却像依偎在慈母怀中的孩子一样无助。,“爱丽，如果我……”,他抱得更紧了，甚至让她感到有些呼吸困难，但他在自己耳边的声音却显得更为清晰——,“……如果现在，我决定要抛开一切，逃离这里的话……爱丽，你会跟我一起走吗——？”,“？！”,女人从未料到他会在这种时候提出这种问题。大惊失色的她过了半晌才问道：“但是……伊莉亚那个孩子还留在城堡之中……怎么办？”,“我们悄悄回去，把她带出来……谁挡杀谁！”,简单利落的意图，自信，却又充满了绝望的声音，叩击着爱丽丝菲尔的胸膛。,他是认真的，但是这和本来目的相去甚远的执着，爱丽丝菲尔却没读懂。,男人继续说着：“从此以后，我会为了我们一家人付出所有的一切。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和伊莉雅。”,爱丽丝菲尔终于读懂，身边的男人已经在九年平静的时光里被悄然改变。,过去的他是无依无靠的。没有牵挂就没有弱点，没有弱点就不会犹豫，可是现在妻子和女儿成为了他的软肋。,而且这其中的一人，必然会随着这场战争的结束而逝去。,还有，就算如此，他也并不绝对会成为角逐圣杯的胜利者——这终究是一场战争，是拼上性命的豪赌。,但是，他为何会在这种时候产生自己有可能会输的念头呢？,抚摸着丈夫的后背，爱丽丝菲尔问道：“切嗣……你发现了什么？为什么你突然没了自信？除了少了一道令咒，现在一切都在正轨上，不是么？”,“正是因为这样，”男人哽咽地说道，“正是因为太顺利了……这让我非常不安。”,“嗯？”,“你还记得我讲过的故事……娜塔莉娅的故事……对吧？”,“嗯……”,在切嗣迈入人生的死胡同的时候，娜塔莉娅成为了他的拯救者，同时也将他收作自己的学生。,她是他的老师，同时也是他的养母。,在共处了许久之后的一次简单的暗杀任务里，两人再度合作。事情顺利到不可想象，然而偏偏因为一个两人都没考虑到的小事，娜塔莉娅陷入了绝对的困境。,而当时，为了拯救其他多数人，切嗣毅然决然炸毁了她所在的飞机。,从那以后，切嗣便不再乘坐飞机，从那以后，切嗣对顺利得有些过头的事，都会习惯性地感到不安，或者预见式地认为不会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正如他之前对肯尼斯的行动那样——切嗣对肯尼斯的幸存并不感到十分惊讶。,而对于这种旁人看来似乎有些杞人忧天的执念，爱丽丝菲尔现在是笑不出来的。,她无法出言安慰，因为就在刚刚，她已经发现了一个被切嗣忽略的隐患——Lancer欺骗了他们夫妇俩，说自己的愿望是逆转不列颠的灭亡，拯救她的国家。,然而，这个英灵对很多事所表现出的态度，却指向了相反的方向——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能平静地接受已经注定的结局，对失去之物并无留恋……很难想象这样的亚瑟王会跟圣杯许下挽回国家的愿望。,现在，爱丽丝菲尔犹豫了起来。,她思考着，自己是否要将刚刚的重大发现跟丈夫分享？如果这样就能安抚他那直觉式的不安，并让他立即考虑应对还好，但若是这个消息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的信念崩溃，彻底变成一个为了守护所爱之物而抛弃梦想的逃兵呢？,爱丽丝菲尔痛苦万分地想着，但在思考了片刻之后，这个女人决心跳过它，跳过这个可能毁掉至今为止一切努力的问题。,<这是我的责任……>,而且，毕竟是她察觉了问题，并确认了问题的存在，所以就得由她自己来解决这个问题。,而对于丈夫，她必须触及他内心的根源。,银发的女人将头靠在男人的胸口缓缓问道：“逃得掉吗？我们？”,“逃得掉！现在还有机会！”,他嘶哑地在她头顶喊着，但在她听来，这只是他自己的理性都不相信的缥缈的希望罢了。,所以她温和地指出：“你在说谎……那是不可能的。卫宫切嗣，你是不可能逃走的……你的身体也许可以，带着我一起也行，但是……”,她抬起脸，仰视自己的丈夫：“……你要放弃圣杯？放弃拯救世界的理想？……你是绝对不会饶恕那样的自己的。你自己一定会作为最终的审判者，为自己判下死刑的。”,“……！”,泪水涌出切嗣的眼眶。被妻子温柔又残忍地指出内心最深处秘密的男人，再度发觉自己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我很害怕……就算事情进行到这个地步……我还是可能会输掉战斗……而且就算我赢了，我也一定会牺牲你，爱丽……而且我可能身负重伤……我可能无法回去照看伊莉亚……”,“不要想那么多，切嗣。想想我们能获得的，想想你为了这一天所付出的一切……我们想得到的，已经触手可及了……”,妻子拥抱着丈夫，祈祷这段共处的时间可以延长哪怕一分一秒……这样她就可以用微薄的力量缓解切嗣的痛苦。,然而，一阵来自胸口的强烈悸动让这份温情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是在森林中布下的魔术结界。它们向布置者爱丽丝菲尔传来了由不请自来者引起的警告信号。,“……已经来了吗？”,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演戏一样，脸上还挂有泪痕的男人，语气再度变得坚定和冷酷。,而女人也收起了那份温柔，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松开了自己的丈夫。,“为了你所追求的而战吧，切嗣。”,命令发出的时候，图书馆里的女王迅速地合上了书，身上的现代衣装也随着几股风和光芒而被替换成了银白的盔甲。,“来袭的是谁，御主？”,“Caster。”,回到了会议室，面对着爱丽丝菲尔用来观测的水晶球，四个人看到了那个浑身散发着不详气息的身影。,Caster不知为何带着一群浑似梦游的儿童，直接踏入了以爱因兹贝伦城堡为中心半径5公里的结界范围内。只要进入了2公里的圈内，爱丽丝菲尔的魔术就可以发挥作用，不论对方做什么都会受到影响。,然而，也不知是对方已经察觉这个结界的分界线，还是单纯出于礼貌没有太接近，Caster就在2公里多一点的地方停住了，没再深入。,没过多久，在水晶球上被进一步放大的Caster那如鱼目般的双眸，突然朝爱丽丝菲尔望了过来——,“他能看穿我的千里眼……？”,怪异的男人就盯着爱丽丝菲尔所在的方向．相当夸张地行了个礼，然后说：“与圣女缔结契约的人啊，我吉尔斯•德•莱斯按照昨天晚上的约定，特来拜访您们了~~~现在请您下命令．让我拜见那个美丽的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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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托莉雅看了一眼切嗣，又看了看爱丽丝菲尔，发现两人的神情并不相同。,爱丽丝菲尔看上去，很想下令让阿尔托莉雅立即冲过去把这个恶魔解决掉，救出那些明显是被Caster控制了的孩子，但是切嗣的目光则像是在寻找着别的东西。,“还有别人么？”,Caster是以实体大摇大摆地进入这里的。切嗣不相信他没被跟踪。,不过目前为止，爱丽丝菲尔也只从结界里发现了Caster一人而已。如果有跟踪者存在，那么他们可能也因为知道这里是爱因兹贝伦的地盘而选择不深入。,“留在这里别动。”切嗣进而对阿尔托莉雅说道，“如果没有别的人过来……”,他刚说到这里，爱丽丝菲尔的眉间就猛地一皱。,“切嗣……”,“嗯？”,“是Saber。”结界的主人喃喃说道，“Saber刚刚从西南角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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