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新事物好奇的人，不仅仅只有埃尔古顿。他所执着的目标也在研究着他的特性。,在确认Caster和Saber都已撤退之后，Lancer立即护送两名女性返回城堡，等爱丽丝菲尔在进一步治好了两人的伤势之后。切嗣便开始了对狙击事件的调查。,艾因兹贝伦的治愈魔术对伤患而言原本就是个相当大的负担，因为它是由炼金术演变而来，不是使伤者肉体再生，而是通过魔力炼成新组织进行移植。这会给对象的身体带来很大的负担，不过好在舞弥只有腿被击中，伤得并不算重，现正在跟切嗣一起调查这场莫名其妙的袭击。,“传声子弹……”,切嗣把玩般地捏着手里的金属，靠鉴定类魔术解析着它的构造。,在非魔术界的人看来，使用这种类似飞箭传书的通讯手段并不算什么难事，但就算是切嗣这样掌握的魔术大部分都是基础的人也能看出，要拿出这样的作品并不容易。,弹头在冲出枪口时会受到高温高压的冲击，在击中目标时更是会发生严重的形变。有的子弹故意设计成容易形变的类型，从而在冲入目标体内后会剧烈翻滚，进一步加强杀伤效果。,然而，埃尔古顿射出的这颗7.62mm弹从形状到密度都不同于兵工厂生产的原型，是完全的自制货。切嗣能看出这点是因为这颗子弹从击中那颗树干到被舞弥用扫射从树皮里剥下来，都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形变。,不光如此，这颗子弹可以看作是魔力共振式通讯机的小型化，还加上了加密和术式自毁机制让缴获子弹的敌人无法通过魔术手段找到使用者或进行诅咒……至少切嗣自己没办法靠这颗子弹来弄清楚对方是谁以及进行远程的应对。,说白了，这东西是将科学的冶金锻造与魔术相融合的产物……兴许科学方面的元素更多一些。,<对手。>,切嗣心中产生了一种紧张感。和对绮礼的恐惧不同，他大致能猜到那个狙击手是想找自己做什么，而且已经了解到那家伙并不拘泥于魔术，而是把现代科技和战术也融入了行动中。,切嗣多年来虽然也杀过的更多是普通人，但在杀手锏式战术的培养都是针对的纯粹的魔术师，而现在一个不像是魔术师的家伙盯上了自己，切嗣预感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对手也许会很棘手。,“舞弥，”切嗣低声问道，“另外两颗子弹残骸的鉴定结果呢？”,“全部都是自制子弹，没有匹配的膛线记录。”助手淡淡地回答，“无法判定枪的型号或是在哪里生产的。敌人有可能是靠魔术干扰或者干脆自制了内膛。”,切嗣认为真相八成是后者。他感觉自己能理解对方的思维——能用便宜的工业手段做到的事儿，就不需要动用魔术。若是那样……,不妙……真的非常不妙……对方是完完全全的实用主义者，根本不追求手段的正当或形式的华丽，只求目的的达成。,这简直就像是切嗣自己……,“那个，切嗣……？”,爱丽丝菲尔的提醒让切嗣抬起眼睛。,“怎么了？”,“结界测到了魔力波动……”,“又来了是么？”,切嗣没发出“真是没完没了”类似这种的抱怨，只是沉默地合上电脑，准备迎接下一场战斗。,然而，这并不是一场战斗。,触动了爱丽丝菲尔的结界的家伙是个“熟人”，就是不到两小时前被Saber击退败走的Caster。这个拖着邪秽气息穿过爱因兹贝伦之森的凶灵让爱丽丝菲尔本能地皱着眉头。,“其他主从？”,“没有发现……我临时尽量扩大了结界范围，但是这次……”,一旁的阿尔托莉雅指出：“他一直把自己和御主藏得很好。不算Assassin的话，前一次追击他也只有擅长追踪的Saber。”,“Lancer，”切嗣望向自己的从者，“如果这次没有追兵来的话，你打算怎么应对？”,“让我想一下……”,然而爱丽丝菲尔摇头：“没时间了……”,这次Caster没有带任何人质，没有实体化，也没有保持彬彬有礼的态度。行色匆匆的魔术师保持着灵体状态飞快地穿越森林，朝着爱因兹贝伦城堡直冲过来。,“难道说，”爱丽丝菲尔感觉不妙，“他是来进攻的？”,“有这种可能。”切嗣看着爱丽丝菲尔面前的水晶球，“也许Lancer的假身份被看穿了。”,“要在这里战斗么？”,“这里已经被破坏过一次了，反正也没有修复手段……”,切嗣扫了一眼这间尽管和原先的一模一样却是新的会议室——,“……你把这里拆了也无所谓。如果Caster把你视作了敌人，就不必管什么诱敌策略，放手去杀了他吧。”,“明白。我这就去会会他。”,然而，当Caster从被肯尼斯用水银打破的南门匆匆进入，一抬头看到身着盔甲的阿尔托莉雅走出来时，披着长袍的男人立即实体化，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圣女大人……！”,Caster削瘦，苍白的脸颊，一瞬间就被澎湃激动的泪水浸湿了——,“……败军之将吉尔斯•德•莱斯来祈求您的庇荫了！”,“……”,Lancer惊讶的表情被藏在了头盔后面。沉默数秒之后，手持圣枪的女人悠悠问道：“你遭遇了何等的失败？”,“全部！我失去了全部啊！……”,Caster朝天伸出利爪般的双手——,“……我的工房！我精心设计和装点就是为了迎您来参观并作为堡垒的工房！被人像刮了风暴一般摧毁荡平了！我的御主，我今生的挚友雨生龙之介也死于卑劣之人的暗杀啊！”,<那家伙……死了？>,阿尔托莉雅第一反应是圣堂教会为了控制损害而除掉了他，可细想起来不合逻辑——圣堂教会摆明了就是想要通过这场临时的狩猎游戏达到某种目的，如果远坂家确实在和圣堂教会合作，那么这个目的就该是“利用Caster消耗其他的从者，最后让Archer一举拿下Caster的人头”。如此策略下，他们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地先去攻击Caster的御主。,而她进一步一想，突然意识到，如果Caster说的是实话，那么这个男人现在的寿命就是以小时计数了。,从者魔力不足会因为无法维持存在而“死亡”，没有契约则会从根本存在意义上消失。御主的死亡意味着契约一端的抹消。Caster没有“单独行动”这个延长无契约存在状态的能力，所以如果他的御主在爱因兹贝伦之森一战的同时被杀，那么现在的他要不了多久就会自行退场了。,非常清楚自己命运的男人俯首跪在地上，额头碰上了之前被“阔剑”地雷炸得坑坑洼洼的地板——,“圣女大人，为了表达我的忠诚，我请求加入您的一侧！让我们像过去一样并肩作战吧——！”,“……”,站在楼梯尽头的枪之英灵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冲击得难以思考，不过她的沉默在Caster看来是一种怀疑和蔑视的表示。,“圣女大人，您不相信我吗？还是觉得如此狼狈地失去一切的我不值得您来利用么？！我理解您的想法！我也赞同您的想法！但是，既然你的吉尔还没有消失，求请您至少把我当作一个卑微的走卒来使用也行啊！只要让我发挥哪怕一分一秒的作用，我吉尔斯也希望为您效力！弥补生前的遗憾！”,阿尔托莉雅不自觉地问道：“遗憾……？”,“我没能救你啊！”Caster近乎哭喊着，挠着头皮，“比任何人都要高尚，比任何人都要勇敢的您，被惯以‘魔女’的称号烧死在火刑柱上！你所拯救的法国没有救你！信仰上帝之人也没有救你！就连一直对您耳语的上帝本人都没有救你！您的吉尔太弱小了！无法将您赎回也没有能力从那充满愚昧之徒的刑场上把你抢下来！所以我才对圣杯许愿，祈祷您的复活！希望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啊——！”,在生前的最后时光堕入邪道的魔术师说得唾沫横飞，涕泪横流，让靠水晶球旁观的爱丽丝菲尔直起鸡皮疙瘩，而当她转向自己的丈夫想看看他的反应时，却发现切嗣板着脸，将装填有起源弹的“竞争者”握在手里，走向了会议室的门口。,“切嗣？”,“舞弥，保护好爱丽。”男人下达了命令，“必要的话，把她带到Lancer那边去。”,经过之前的一战切嗣已经意识到单凭舞弥自己难以从混乱的局面中保护好爱丽丝菲尔的。自己的妻子说到底还是和从者在一起更安全。,不过爱丽丝菲尔担心的是切嗣，她借着问题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切嗣，你是打算去杀了Caster么？”,虽然这个魔术师在很多方面根本不像是魔术师，但起源弹的效果到底怎样只有打出去才知道。已经听过了那体Assassin遭遇的爱丽丝菲尔认为切嗣是这么想的。,然而丈夫的回答是令她感到齿冷的冷酷——,“不是。这是以防万一。”,虽然切嗣故意没说明白，但爱丽丝菲尔不可能误会他实际想表达的意图。,“你难道要和这种家伙合作么……？”爱丽丝菲尔站了起来，声音逐渐拉高，“他是一颗定时炸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啊！”,“……”,切嗣搁在门把手上的手停住了，但没有停多久。,
,
,“咔！”,在逐渐隐入走廊上的黑暗的同时，冷血的暗杀者对身后的妻子说道——,“也许，只有疯子才会相信现在这样的世界仍值得拯救吧……”,将妻子和助手留在会议室中，切嗣迈向了曾经化作战场的走廊。,看着这和爱因兹贝伦主城大同小异的内部装设，他回想起了当初召唤出Lancer的那一幕。,如果亚瑟王和自己的相性再差一点，也许自己就会后悔了吧。说到底，这个男人还是喜欢暗中行动，趁对手毫无防备的时候如同蛇般给予目标致命一击。,然而事实的发展比他想得要顺利多了——Lancer在正面战场的作战极其有效率，而且还能随机应变，在战斗重心转移至御主之间的时候，主动地拖住Saber不让他来增援肯尼斯。虽然切嗣没能达到目的，但这件事让他越发能信任自己的从者。,至于现在，他所期望的Caster职阶自己送上门来要求归顺。算上已经被Lancer半收服的Berserker，这已经是第二个主动投降的从者了。尽管对太过顺利的战况还是有种直觉式的不安，可切嗣至少愿意相信这次命运是站在他这边的。,没过多久，通常隐藏在暗影中的魔术师杀手将自己作为赌注，来到了阿尔托莉雅身边。,“切嗣？”,在外面面前，阿尔托莉雅按约定不会把切嗣当御主看待，但这一次切嗣不想隐藏自己的身份。他要明确地和Caster进行交涉。,“Caster是么？”,然而他的问话换来的是那个魔术师一阵提防和猜忌的声音：“啊，你是谁？！为什么和圣女大人站得这么近——？！”,<我是成电灯泡了还是怎么着？>,尽管立即对这个疯狂的Caster产生了反感，但切嗣没把自己的感情表露在脸上。他紧张地回忆了一下阿尔托莉雅对这个Caster的印象报告，然后说出了自己的回应。,“我是她的……部下。”,“……”,女人嘴上没说，但心中暗暗为切嗣的反应叫好。,如果切嗣实话实说，说自己是Lancer的御主，这势必会在一定程度上引起Caster的反感。这个吉尔斯•德•莱斯现在是把“圣女贞德”当成女神来崇拜和护卫的。若是有人明显地表现出地位在她之上，而且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冷酷样子，那就会触到Caster的心理防区。,所以切嗣颠倒了主从关系，将自己摆在阿尔托莉雅之下。这让Caster的神情顿时缓和下来。癫狂的男人像是老练的演员般摆出微笑，对切嗣说道：“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么说的话，我们将成为一同助圣女大人赢得胜利的战友是么？”,老实说，切嗣对和这种并肩作战有种打骨子里的厌恶……不，是仇视。,Caster与其御主“冬木恶魔”打一开始就没把圣杯战争当回事。一个以为自己“让贞德复活”的愿望已经达成，另一个只是为了追求单纯的杀戮欲，两人一拍即合地在这座城市中犯下了大量毫无意义的暴行。,也许切嗣炸毁凯悦酒店的行为杀死了数十倍于Caster主从的无辜者，但切嗣认为自己至少分得清目标与代价之间的关联。然而，Caster不行。,这家伙是个彻底的疯子，行为和言语的逻辑有时候根本无法自洽。切嗣知道爱丽丝菲尔对Caster的评价是对的——定时炸弹。,然而就算如此，切嗣也想尽可能利用这场战争中每一个在他手边的资源，来达成自己期盼已久的夙愿。,“你的圣女大人期望将你收为部下……”,切嗣在话语中暗藏了对阿尔托莉雅下达的命令——,“……但是，你的失败在她看来是一种耻辱。在你证明了你自己的用处之前，圣女大人希望你能作为我的部下，执行我的命令。”,“圣……圣女大人？”,Caster转向Lancer，而伪装成法兰西圣女的不列颠之王漠然却又相当坚决地点点头。,“和这个男人签订契约，我的吉尔。这是我给你的机会。”,“可是……可是……”,“只能存在几个小时的你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战术或战略上的意义……”,女王的每个字都显得慷锵有力，而且变得有些咄咄逼人起来——,“……还是说你想逃避你的责任？不愿服从我，吉尔？”,“不！不！不不不！我怎敢违背您的意志——？！……”,Caster又连忙俯首帖耳地跪在地上，开始滔滔不绝地表达自己对圣女贞德的敬仰之情和忠诚之心。最后，听得有些不耐烦的切嗣打断道：“Caster，事不宜迟，开始进行契约吧。”,“好的……我明白了……”,尽管似乎还是藏有那么一丝不甘心，但Caster将俯首的对象增加了一个。,“在此起誓，汝之身为我所用，我之命运为汝之剑。”切嗣伸出一条胳膊，“以圣杯之名，遵从我之意愿……”,“我发誓，汝之供物皆为我之血肉。我新的御主哟……”,在会议室里看着这幕的爱丽丝菲尔，在“契约完成”，丈夫手上又多了一道令咒的瞬间，痛苦地闭合了一会眼睛。,“夫人，”舞弥望了过来，“不舒服么？”,“不……没什么……只是……”,爱丽丝菲尔重新睁开眼时，舞弥发现她正盯着自己——,“……你，为什么要为切嗣战斗呢？”,黑衣的女人听后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爱丽丝菲尔会问出这个问题。,但是，舞弥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是非常明确的：“因为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有。”,“哎？”,看到爱丽丝菲尔一脸惊讶的表情，舞弥的嘴角挑了挑微微一笑。这个笑容有些生硬，因为对于除了“惊讶”、“棘手”、“恐惧”之外几乎不会做别的表情的她来说，这个笑容已经是最大限度的情感表露。,切嗣已经完成了和Caster的契约。这样，算上重新缔结契约后被圣杯赠送的一枚，他手上全部三道令咒就在限制Lancer的同时，也对Caster产生了约束的效果。“战斗”已经结束了，Caster已经成为魔术师杀手的傀儡。舞弥自认为可以稍微放松一下，所以才回答了爱丽丝菲尔的问题。,她简略地讲述了自己的过去，讲述了那个没有希望，仿佛一建立就深处于战乱中的国家。她不记得自己的本名，只有上司和男兵们给她取的外号。,虽然爱丽丝菲尔初次见到舞弥就预感到后者有着悲惨的身世，然而听她亲口说出来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那么……为什么你要追随切嗣？”,“因为他维持了我的生命活动，仅此而已。只要他还活着，没有丢掉我，我的生命可以任由他来使用……这就是我留在这里的理由。”,“……”,爱丽丝菲尔沉默着无言以对，这次反倒是舞弥先开口问道：“和我比起来，倒是夫人您的执着更加令人意外。”,“哎？”,舞弥会问出这个，是因为在之前遭遇埃尔古顿狙击的时候，爱丽丝菲尔的反应。,这个人偶在两人同样受伤的情况下，选择先治疗同伴而不是自己。舞弥能感觉到这不是出于单纯的善良，而是伴随有目的明确的考虑。,在那一刻，爱丽丝菲尔的思考是接近切嗣和舞弥模式的。尽管她并不擅长战斗，也从未有过直接对敌的实战经验，却敏锐地判断出了状况并坚决地执行行动。这点让舞弥意识到，这银发的人造人女性也坚决且聪明地支持着切嗣的理想。,“夫人您你一直成长在那样一个封闭的城堡之中，对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你为什么会对立志改变世界的切嗣如此支持，尽全力配合他，甚至于优先考虑我的伤势呢？”,“我……”,爱丽丝菲尔陷入沉思，而她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自己果然还是没能从心底真正理解自己的丈夫。她会对切嗣现在这幅几乎从没在她面前展露过的样子感到恐惧，也是这样自然而然的结果。,“是啊。实际上，我对于切嗣的理想并不是十分理解呢……结果，其实还是装做理解的样子吧。也许只是为了能够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而已。正如舞弥你所说的一样，我对于切嗣所要改变的世界几乎完全不了解……我心中的理想，也许只不过是切嗣所教给我的东西罢了……”,“夫人您认为是这样吗？”,“嗯嗯。不过对切嗣要保密哦。”,“我明白，因为……我也有类似的感觉。”,“诶？”,舞弥说道：“虽然我也对切嗣的理想一知半解，但我有种感觉——那个男人的理想是对的。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是么……我也有类似的感觉——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会告诉他我坚信他是正确的。为了他的理想，我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我装出和他拥有共同的理想的样子。如果我和他拥有共同的理想，并且为了那个理想付出生命的话和单纯的为了自己的丈夫牺牲的女人比起来，这样才不会成为切嗣的负担吧？”,“原来如此。”舞弥点了点头，“那么，夫人，难道你就没有自己的愿望吗？”,“愿望……应该有吧，我希望切嗣和Lancer能够取得胜利，我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夺取圣杯。”,“这就是所谓的达成第三魔法，爱因兹贝伦家的夙愿吗?”,“不。即便没有抵达大圣杯那里也好。我所期望的就是切嗣所期望的，是人间流血纷争的永远结束……这已经是第四次了，我希望这将是最后一次的圣杯战争。作为圣杯的容器而牺牲的人造人，我希望我是最后一个。“,到了这里，舞弥突然理解了爱丽丝菲尔话语里所隐含的意思。,“是说你女儿的事吗？”,“嗯……”,然后，爱丽丝菲尔描述了自己的“前辈”们的遭遇。一代又一代的人造人为了完成“第三法”而牺牲在实验或者圣杯战争中，屡战屡败的爱因兹贝伦家就算对第四次信心满满却也为第五次战争做好了准备，从而让伊莉雅丝菲尔也具备作为下一代实验台的潜质。,作为母亲的爱丽丝菲尔，决心为孩子牺牲。舞弥感到一丝触动。,接着爱丽丝菲尔了解到，舞弥曾经因为被男兵的侵犯而诞下一个孩子。虽然立即被送走到别处进行军事化的培养，准备在长到足够年龄后直接派上战场了，但是舞弥从来没忘记过那段记忆。,“我不知道如何做一个母亲，也不需要……但现在一想，也许我是错过了什么……”,舞弥的感慨之中虽然听起来没有寄宿着任何的仇恨，可那种遗憾之情在爱丽丝菲尔听来却很真切。,接着舞弥有些感悟地说：“也许，我是希望孕育出我这样的人的丑恶的世界，哪怕真能够有所改变，才会支持切嗣的理想的……不管如何使用我的性命，我都在所不惜。”,“那么，你在帮助切嗣完成理想之后，打算怎么做？”,舞弥的目光再一次陷入迷惑。她良久之后才回答：“我从来没想过会活着完成任务。假如真的能够活下来的话，我也已经没有活着的意义了。在被切嗣改变了的世界之中，一定没有那样的地方了吧……”,没有也不需要战争的新世界里，像她这样的人会失去存在的意义。然而就在注意到这层心理背后的危险之后，爱丽丝菲尔脱口而出：“不，不会那样的。舞弥，你还有在战争结束之后必须去做的事情！”,“诶……？”,“你必须去寻找你的家人和你自己的名字，以及你孩子的下落。这些都是不应该被忘记的事情。这些都是应该被铭记的事情。”,“是这样吗……”,舞弥的反问中充满了冷漠的疑惑。她似乎回想着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答道：“如果真的能够迎来没有战争的世界的话，那像我这样的人的回忆无异于噩梦一样。再次记起只能够使自己更加痛苦……难道，我要把仇恨的种子带到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理想乡之中去吗？”,爱丽丝菲尔急忙解释道：“不是的！你的人生不是一场梦。那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如果把那些回忆都埋葬在阴暗的过去而建立在这之上的和平，简直就是罪孽深重的自欺欺人。我认为。真正和平的世界，不是单纯地忘记过去那些痛苦就可以了，而是为了不让自己重蹈过去那悲惨命运的覆辙，认真地悼念曾经的痛苦与牺牲，继而才能开创和平的新世界！”,回味了一下这番话，舞弥突然露出开朗自然了一些的微笑说：“真是的，夫人您不是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么？为什么还要说什么‘我不理解切嗣的愿望’这种话呢？”,“诶……？”,爱丽丝菲尔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在刚刚和舞弥的对话中，似乎已经把内心深处想要追随切嗣的理由给筛洗出来了……,“您的这些话，应该早点对切嗣说。如果那样的话，也许他现在已经得到救赎了吧……”,舞弥的感慨将欣喜、忧愁和悔恨，一同带到爱丽丝菲尔心里。,她想起了Saber和Caster第一次来袭之前，自己和切嗣在露台上的那番对话。,冷血的男子暴露了柔情的一面，哭喊着想要放弃战争，带妻女远走高飞。,那时的她，还抱着不确定的，依附于他的理想，劝说他继续前进，继续杀戮，继续走向圣杯。,然而在丈夫接受了这个建议，变得越发冷酷无情不择手段起来，吓坏了的人偶却开始怀疑自己的劝说是否正确了。,如果那件事是发生在现在，那么自己就会提出完全相反的建议了吧……但是那样的话……,<不行的，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爱丽丝菲尔没有逆转时间的能力。她也不打算收回曾经说给切嗣听的话。,但是她觉得自己确实有件事需要补救，但不能靠切嗣，而是要靠眼前这个刚刚无意中建立了信赖之情的女人。,“舞弥，刚刚这些话，拜托你传达给他，最好一字不落地。”,舞弥暧昧地耸了耸肩膀道：“我会妥善处理的。不过那也是战斗结束之后的事了。现在还不能大意。”,“还有就是，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但你不能立即告诉切嗣。除非你觉得时机到了……”,舞弥通过爱丽丝菲尔的话警觉起来，“是什么事，夫人？”,“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我感觉有八分准——Lancer，亚瑟王，她隐瞒了自己的真实愿望。”,“……？”,然后爱丽丝菲尔向舞弥说明了她和Lancer之间发生过的对话，并指出了亚瑟王对待同类型事物时所表现出的让人无法理解的矛盾。,爱丽丝菲尔以此推断，Lancer在回答切嗣最初问题的时候并没有说实话。,“……她根本不对古不列颠的毁灭感到遗憾，仿佛那是早已接受的命中注定……她是对其他的事情抱有执着。”,“这样么……我知道了，夫人，”舞弥点点头，“我会留意的。”,“谢谢，舞弥……啊，切嗣快回来了”,在南门那边，切嗣已经几乎结束了和Caster的对话。,在缔结了契约之后，切嗣向Caster询问了他的各项能力。接着他理解到，这个吉尔斯•德•莱斯确实不是正规的魔术师，只是个持有莫名强大的书本型宝具的凶灵罢了。,Caster手中的《螺湮城教本》是等级“A+”的对军宝具。这本由人皮订成的上古魔导书能召唤并使役来自异界的怪物，可用的召唤媒介的是以水为主的液体，最好是人类的血。,虽然说在规则上没有被赋予“道具制作”的能力，可吉尔斯仍能靠自己的力量制作一些几乎无法用来战斗的小玩意儿，比如拿人的眼睛做成的用来观测战场的水晶球，或者迷惑没有魔抗力的普通人用的小饰品。收集那些孩子们就是靠的后者。,当切嗣问到Caster到底能召唤出多少异界魔鱼的时候，Caster狂放地回答着：“无限！足以将这个虚伪的世界用毫无名誉荣耀的魍魉们都塞满的无限！”,切嗣当然不希望在拯救世界之前把它给毁了，但是如果Caster所言不假，那么那些怪物若是能达到一定数量，便能非常大程度地牵制其他主从的力量。,问题是，要让Caster在哪儿召唤出足以把全部参战者都引来的魔鱼群呢？尽管切嗣想过直接在冬木市人口密集的新都展开工作，将那里的人血全部变成异形增加同类数量用的食粮，可内心中最脆弱的伤疤抑制住了这个想法。,也稍微收敛一下吧，不要再牵扯更多的人了。,如果有别的更可行的办法的话，切嗣就不会寻求流血的方式，至少不会故意增加无辜者的死伤数目。,而之前Caster提到的《螺湮城教本》的召唤机制，让切嗣想到了一个可能更合适的地点。,“Caster，你说过，你可以直接从水中召唤你的使魔是么？”,“正是，我新的御主啊。”,“那么就去未远川吧，”切嗣决定道，“不要用活人当作召唤用的祭品，直接用河水。从未远川里召唤出无尽的海魔，向其他主从昭示你的存在，和他们战斗。在你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的时候，我们采取行动。”,Caster望向了阿尔托莉雅，而他心目中的“圣女”沉默地点点头，作为对切嗣战略的认同。,这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就在Caster行礼后转身，打算离开去执行命令的时候，切嗣却叫住他：“等一下，Caster。”,“嗯，还有什么可吩咐的么，我的御主？”,“接下来Lan……圣女大人，会用她的武器在你的肩膀上留下一个伤口。”,“嗯？为什么？！”,“我们必须隐瞒我们之间真正的关系，”阿尔托莉雅反应极快地接上话头解释，“为此我只有击伤你才能压制别人的怀疑。这是策略，请你理解，吉尔。”,“这……这……”,Caster略带恐惧地站在原地，而阿尔托莉雅脚步稳重地迈步下来，很快站到了他面前。,“站好别动。”,她用力度适中但极快的速度反手举起步战模式的圣枪，由上至下斜着将枪尖捅进了Caste左肩，造成了一个冒起热气的贯穿伤。,“啊……啊啊啊——！”,强烈的灼痛引得男人惨叫并踉跄地后退了几步，而阿尔托莉雅顺势抽回圣枪，被风所卷裹的枪尖连一滴血也没沾。,“虽然伤口很大，但我用高温把创面都封住了，你不会流血……”,枪之英灵冷淡地说道——,“……现在，去吧，去那条平静的河中开始你的表演，使劲浑身解数，将我的敌人引到那边去。”,“是……遵命，圣女大人……”,捂着肩膀的Caster忍痛俯首，然后迅速灵体化，从爱因兹贝伦城堡的南门撤出了。,他的到来和离开，都被尚还留在爱因兹贝伦之森内，和开始进行动态警戒的结界周旋的Assassin看在眼中。暗影中的斥候凝视着一副狼狈逃出样子的Caster，记下了他的样貌。,下一体换班的Assassin很快就会来这里。有关“Caster再度拜访爱因兹贝伦城并遭到攻击带伤逃走”的消息很快就会报告给言峰绮礼。,然而有件事纵使是能靠“气息遮断”潜入他人近侧偷听的Assassin，也无从知晓——,<为什么，那种感觉……？！>,在刚刚Lancer用枪刺自己的时候，Caster感到了撼动灵魂的畏惧。,他爱戴着贞德，敬畏着贞德，所以会对她的行为产生恐惧，也是自然的——至少在吉尔斯自己的逻辑体系里，他要是不怕现在的贞德才是怪事。,然而刚刚那枪尖和自己皮肤相触时，通过那股炙热光流瞬间传递过来的东西，却带给他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恐惧。,那仿佛是强制性的，如同动物面对天敌时才会从基因编码中提取出的感情……Caster一开始以为自己是搞错了，但越是回忆，在被刺中时的异样感便越是清晰和强烈。,其实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被圣杯召唤而来的Lancer和自己所熟知的那个圣女有所不同——现在的她比过去更为高大，更为美丽，作战手段也更为冷酷高效，可吉尔斯不在乎。,他在意的是灵魂，在那可以勉强看作是大同小异的躯壳里，容纳有一个崇高的灵魂。这就够了。在他看来，只要灵魂一致，外在的差异便可以忽略不计。,然而就在刚刚，有他完全不熟悉的东西从枪尖渗透了过来……,不，你明明知道那是什么，别自欺欺人了！吉尔！,那股让人打心眼里只想退缩逃跑的强烈意志，并不来自于贞德，而更像是有什么肉眼不可见的存在就站在她身后，和她共用五感，却以高高在上的态度，凝视着众生。,这个存在令Caster感到厌恶。,这个存在让Caster想要呕吐。,这个存在让Caster一度打算失声喊出来“你是谁？为什么寄宿在圣女的体内——？！”,
,
,<那是……什么？>,吉尔斯意识到自己距离答案其实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却迈不过去，仿佛那个冰川般静态却又拥有极度庞大规模的意志，在阻碍着他的思考。,不过，就算如此，他也已经对圣女许下了诺言，要协助她赢得胜利。,为此，流经这座城市的未远川，也许会变成一片充斥着可怕的腥味血海……

小说相关章节：泰矿泰矿